除去了对因为面具的阴影而黯淡下来的琥珀金眸外，另一双金眸也蒙上了屠杀之阴。
“不是不知道，而是不想告诉？这话真的是很绝情啊，千面妖姬？”
“有什么问题么，龙皇？”
千面妖姬后退，坐回主人才配坐上的龙椅前，而其它席位，都需要双腿曲下，席地而坐，所谓正坐。
只有抬起头才能看向这位红玫轩的主人，主人就犹如俯视众生一般。
“有，因为你能救我徒弟。”
“唔嗯？嗯呵呵呵，我确实可以救，但我不想救，喝点什么么？这里有着世界上所有好酒，定会符合你的胃口。”
“……千面妖姬，我听闻，从你口中问出情报，需要赌赢你，不然就得看你心情？”
“嗯呵呵呵呵，兰幂告诉你的？确实，我是这样的。”
“是么？”
盛烟将筱爱颠了颠，转身退去，将她好好地放在了席位上，还拿软枕垫在脖颈之下。
“好了，你要赌什么呢？”
千面妖姬将裙摆撩开，在内部穿得竟然是高叉，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一样，将那双有些肉肉的双腿漂亮地展示到了盛烟面前，一手还捏了捏腿上的嫩肉。
但，这对盛烟来说，一点用都没有。就算她不是自己的亲娘。
“我要喝的东西，你这里没有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我这里没有？我这里可是有世界上所有的好酒，只要是好酒，必定有。”
“我赌你这里没有。”
“噢？你说说你要喝的酒是什么？”
千面妖姬像是有了兴致一般俯下身，指头不断在下巴上敲击着。
盛烟竖起一根手指：“我要喝，茅塔。”
“……茅塔？”
“白色清澈无比的酒，但是入口润，酒性烈，进了胃很暖。”
“……有这种东西？”
千面妖姬眼里写着困惑，入口润和酒性烈不是相冲的东西么？而且白色清澈无比，是什么东西酿制出来的？盛烟他，不会在瞎编吧？
“稍微，做一个测试吧？”
千面妖姬走上前，将她的食指按在了盛烟的手背上，说着：“把你说的那个东西想象出来，越精细越好，我会描绘出来的。”
随即，顺着她手指的挪动，白色的灵力开始构筑模样，颈口瓶，宽座，里面装着白色的液体，在瓶上贴着红色的标签，用着没见过的字体写着“茅塔”二字。
出乎千面妖姬意料，还真有这种东西？这还真是她没见过的酒，而她这里，着实没有这玩意儿。
千面妖姬摊着手，可她却好像很高兴：“输啦输啦，你想要知道如何救助筱爱是么？”
“！”
她是怎么知道的？我明明对筱爱的名字一个词儿也都没提过，她！……兰幂么？但是兰幂是怎么告诉她的？那晚的兰幂也是，那个天识境兰幂是货真价实的，也就是说……有什么能力可以制造出那样以假乱真的分身？
千面妖姬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，不慌不忙地斟了两杯酒，将一杯朝前推了推，自己则摘下了嘴部的面具。
她的面具居然是可拆卸式的，涂抹了绿紫色的唇彩的厚唇直接显露了出来。
那个颜色，比当时的兰幂看起来还要毒恶。
“想知道我的嘴唇为什么成这样了么？”
“成这样了？”
她抿了一口酒，随后伸出了舌头，看得出口技相当厉害，那酒水竟然是汩汩流下，而非一口气喷出，可酒水落到那红木雕纂的桌后，竟发出了“嘶滋嘶滋”声，红木桌正在被腐蚀溶解。
可怜的桌子就要被撕咬掉了一块一般，永久留下了半圈一般的伤痕。
“我的体内，蕴藏着超过三百种致命毒蛊，有九十九种是超越一万年的品种，现如今无人可解。”
“……这和唤醒筱爱有关系么？”
“你知道真皇之牙是怎么来的么？”
“知道，初代龙皇的血凝结起来的神物。”
“神物？”千面妖姬嘴角放平，似有怨念，“你们把那玩意儿称为神物？那把肮脏的血称为神物？”
“何谓肮脏？”
“肮脏在那所谓的初代龙皇 段求败吸食了自己的妻子，极冻鬼龙 冰知鸣的七境之上修为，随后把她一脚踢开。肆虐掠杀，奸·淫·妇幼无恶不作，多少龙族幼孩刚修炼成人型就被他蹂躏至死，只为增添所谓的死恶之力！”
她怒不可遏地一掌拍碎了龙椅的副手，咬着字：“你说这种血，是神物？”
“……他是怎么死的？”
昂起头的千面妖姬笑了起来：“我毒死的，我亲口将体内三十四种蛊虫送进了他的身体。他死前，嘶吼声撕裂了整个白封，他的怨念，他的血凝结成了龙吼山脉 黑石泥潭里的真皇之牙，因为那玩意儿，才使山脉里的小动物堕落成魔兽。”
“亲口……你是……”
盛烟后退了半步，他想起与筱爱的种种，以及真皇之牙对他的反应，他开始对自己的血脉……
千面妖姬将右臂的衣裳撩开，老旧的牙印就在她的肩上，像是说明了一切。
“我，千面妖姬 盛梦吟。是死皇 段求败捡来的养女，唯一一个没有被残害的女人。可他，只是想等我羽翼丰满之后，亲手把我吸食了，连我的丈夫也不幸死于他手。”
她把衣裳收了回去，站起身，端着酒一步一步朝前走。
“能与真皇之牙产生感应的女孩，你觉得她的本质是怎么样的？”
“本质……”
盛烟的脑中尽是暴走龙斗士的身姿，狂傲无比，施虐不断。
她把手臂伸直，将酒杯送到了盛烟面前，她就这样看着，看着自己的亲儿子，神色从一开始的坚定不渝，到现在郁郁不知言何。
“我是死皇的弟子，杀死了死皇。你是真皇之牙继承者的师傅，你们又会发生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盛烟不敢接过那杯酒，荡漾的红色酒面上倒映着他迷茫的神情。
“我问你一次，龙皇 盛烟。你确定，要救这个叫筱爱的女孩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能保证她不会变得像死皇 段求败一样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能确定，你们之间，不会产生厮杀么？”
千面妖姬 盛梦吟，这位母亲话语犹如针尖麦芒，一根一根地插入盛烟体内，他有些迷茫，他本是抱着绝对要唤醒筱爱的心才来的，可……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件事，了解真皇之牙的来历之后，他竟然产生了那么大的动摇。
“我……想相信她。”
盛烟伸出颤抖的手，想要握住那酒杯，可盛梦吟却直接松开了手，酒杯就这么直直地落到了地上，“啪”的清脆一声后彻底粉碎，其中酒水，犹如鲜血一般炸开。
“我不相信任何人，我需要的不是相信，我要的是担保。”
“担保？”
盛梦吟抚上了自己亲儿子的脸颊：“我可以救她，但是，我会在她体内送去50种比当时更恐怖的蛊虫，一旦她有异样，我即刻会撕裂她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相信任何人，龙皇 盛烟。”盛梦吟吐出了舌头，她的舌根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，“包括你这位继承了我与我爱人之血的，小男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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